言一色话落,慕子今就见南泽的暗卫纷纷下了水找人,而迟聿的红骷髅们则相继隐入暗中。

迟聿的身影忽然从远方水面,闪现到言一色身边,接过她手中的荷叶牌遮阳伞,为她挡着炽热的日光。

迟聿站的位置正好在两人中间,完美遮挡了慕子今看言一色的视线,不动声色间彰显着自己的独占欲。

迟聿瞥了一眼慕子今,声音里有着似能驱散燥热的冷沉,“东面的慕家军,孤不会动,慕王府还是慕王府。”

慕子今眸光一动,脸上浮现捉摸不透的笑,“陛下不动慕家,只将本世子驱逐出丛叶……看来本世子很遭陛下的忌惮,不知该不该说是本世子的荣幸。”

迟聿眸色幽寒,深不见底,盯着他,意有所指道,“‘非我族类,其心必异’的道理,你是聪明人,想必很清楚!鉴于此,丛叶留你不得。”

言一色正靠在迟聿手臂上,低头无聊地扣着手指,听到他这句话里有话的话后,掀起了眼皮,好奇慕子今莫非身怀什么秘密,会成为丛叶的隐患?

慕子今迎视着迟聿霸气凛然的眸光,看似冷静沉着,实则脊背已经僵直起来,脑海中飞快分析着他这番话,是否代表他知道了……

片刻后,慕子今再不想承认,也无法排除那个最不可能的可能,他笑意莫名,云淡风轻地试探道,“既然觉得本世子是个祸害,为什么不直接杀了我。”

迟聿没有回答,移开视线,看向远处才被暗卫救起来的南泽,他已然晕死过去,湿漉漉的身上被淤泥、水草等湖中脏物包裹住了,完全看不出之前英俊帅气的样子。

南泽受的伤很重,急需救治,以至于保护他的暗卫没有一个生出向迟聿报仇的念头,全部聪明地选择飞速离开,救人第一!

慕子今从他们的举动中也意识到了这一点,微冷的视线才转到迟聿身上,就听他漠然道,“孤不杀你的理由,跟不杀他一样。”

慕子今心神一震,嘴角的笑意顷刻间消失,深深看了他一眼,转身离开,“如你所愿。”

言一色从迟聿身侧探出头,看了看他用轻功离去的背影,眯了下眼,一本正经地问道,“你跟慕子今打什么哑迷呢?解释个听听。”

迟聿垂眸看她,笑意宠溺,“一个能让慕子今做许多退步的大秘密,确认要听?”

“嗯……”

言一色摸着下巴沉思,少顷,还是摇了摇头,“算了!知道的太多不利于没心没肺过日子,我不听我不听!”

忽地,她话锋一转,又带着一脸疑惑问道,“你为什么不杀南泽?因为杀了他等于动摇了南家,以至于会让丛叶元气大伤?”

迟聿没有说透,只道,“这只是大部分的理由。”

言一色见他不想多说的样子,也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,眨了眨眼,悠悠道,“那这么说来,慕子今如果死了,会给慕家……又或者云家带来类似的影响?毕竟你说不杀他跟不杀南泽的理由一样。”

迟聿将她从扶栏上抱下来,温声道,“此事复杂,你无需在意,每日无忧无虑,就好。”

言一色听言,一想也是,点了点头。

迟聿牵着她的手走远,“回去收拾行囊,做下准备,几日后,我们就丢下苏玦离开。”

“哈哈好!那去哪里?”

“辰砂国帝都,辰京。”

“太棒了!”

“你了解过那里吗就夸?”

“嘻嘻没有!对我来说,陌生的地方就是盒子里的礼物,去的路上就是迎接惊喜的过程!这难道不棒吗?”

“你说得都对。”

“哼!啊……想一想好久没吃墨书做的美食了,甚是怀念!他还在荒月吧?那边的事进入尾声了吗?去辰京要不要带他?说起这个,我要带身边的谁去呢?燕子在这里待的够久了,也该回言域看看,她可能不愿意去!至于流思和浅落……以后皇宫就是苏玦的了,看在我的面上,她们两个留下也能过得很好!但日后他说不定会广纳后宫,有女人就有是非……”

言一色滔滔不绝,越说越兴奋,完全插不上话的迟聿只能:“……”

……

另一边,百里军的驻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