VV凌乱地写下无穷无尽的问题,顽皮的笑容消失了,迷乱和害怕取而代之。她还在胡乱画着数不清的问号时,庄言轻轻抽走了她手里的笔,随手拿文件袋盖住了她写的内容,轻轻拍她因呼吸而颤抖的肩:“你也回答了我的问题,不要害怕,我用人格保证,你没有疯。”

VV惊讶地扭头看他,两个人眼神如溪水融汇,不吱声却交流了千言万语。

庄言知道摄像头在盯着他的后脑勺看,所以他想假装VV在写闲话,于是含笑调弄她:“作文写得挺不错呢,满分!就是卷面有点儿难看,扣两分。”

VV低头笑出来。然后抬头捶他说:“我才学会几天?你的汉字更丑,你都写了二十几年了!居然笑话我。”

庄言忽然瞧着她说:“你搬回去住了?”

VV捏一缕银发嗅着:“是呀,闻到了吗?真狡猾。”

“那就是康复了喽?”

“差不多吧。”

两个人默契地寒暄,克制干柴烈火的冲动。闲聊时,庄言拿铅笔随意在纸上划拉:“机载系统里有error记录,你说的都是真的。你只告诉我了吗?”

“是的。”VV打钩。

“为什么?”庄言轻轻问。

“因为我相信你。”VV鼓起勇气,美目躲闪着去迎接他的目光,眼神一粘住反而移不开了,细眉扬起,红瞳睁大,这一对视就像初吻,起初躲闪磨蹭不敢碰,一亲到就尝不够。

为了说这句话,VV连呼吸都停止了。

庄言瞧着美不胜收的VV,有种和初恋同桌自习到教室空荡荡的刺激,他现在想一枪把摄像头崩了。

VV连心口都停止起伏了,憋着呼吸瞪着他,她以为自己面无表情,其实脸红冒烟的模样已经在让庄言在盘算践踏法律会判几年了。她瞧见庄言不动,自己也僵掉,心里一个声音在咆哮:“他是不是基佬?难道真的是基佬!”

然后庄言想说话,张嘴没声音,润了下干涸的喉咙才说出口:“VV,和一辈子无忧无虑的安全富足相比,爱情值得冒险吗?”

VV呆了一下,泪花盈眶,开心地拾起文件袋,一巴掌扇过去,心花怒放地嚷:“这么不要脸的话你也好意思说!给我去挣钱啊混蛋!”

庄言被空荡荡的牛皮纸袋糊了一脸,颤抖着揭掉脸上的牛皮纸,狂喜难耐,气吞山河地问:“挣多少算够?”

VV心想终于打开天窗说亮话了,果然谈钱简单多了,她心如明镜,飞快一算,估计出了能接受的最低限度生活标准,然后骄傲地拧头瞧天花板,一脸“便宜你了”的表情,大度地报价:“至少头发闻起来是你熟悉的味儿吧?那么洗发水四千块,每个月加上鞋子衣服网购吃喝和日用品,我只要十万,好不好?”

庄言两眼一坠,下巴掉地上,痛心疾首地喊道:“合着我一个月工资就够你买瓶洗发水啊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