夕阳西下,光束斜斜的射进来。

许敏跪的笔直,手腕在僵硬中扭转,被景王绝对的力量压制着,那只温润的羊脂玉镯子,又那么顺利的套了回去。

咬紧牙关,许敏的目光透着一种麻木,看着光线中迤逦流动的尘埃。蓦地心酸难耐,积压在心里的泪水便涌现出来,弥漫了眼眶。

这是一种想要挣扎却又无力挣扎的屈辱!

“你这个女人……”

景王微笑着叹息,手掌像毒蛇的信子,攀延到许敏的手背上,覆盖在她沁凉的手背上。

“你在为谁难过?为躺在棺材里的丈夫?”

许敏跪坐在灵堂前未亡人的位置上,此情此景,让景王感到了刺眼,所以景王紧紧包裹住了许敏的手掌,裹得让许敏感觉到了疼痛,怀揣着恶意说道:“还是你告诉的我,我又怎么能让这么一个危险的蠢货活着。”

”我该怎么办,我又能怎么做?”许敏的声音沙哑,却又坦然地反诘的回去,已经完全握住的手在强烈的挣扎,她破着嗓音道:“你毁了我,你毁了我清清白白的身子,规规矩矩的生活。你让我活在阴暗的犄角旮旯里,面对一个懦弱的男人,面对那些肮脏的丑态。我胆战心惊,朝不保夕,茜儿的今日就会是我的明日。”

说话间许敏不可遏制的颤栗。恐惧将她的脸色衬得越发雪白,她的身姿是那么消瘦单薄,好像随时要坍塌下来。

是呀,能不恐惧吗?茜儿,是贾甫的通房丫鬟,也是日日围在许敏身前的丫鬟。在性命不保之下,锦绣前程又有何用?焉知性命不保的贾甫在绝望的病痛中,会不会滋生出另外一种疯狂?疯狂的毁去一切把所有人都拉入地狱!所有人自然也把景王殿下包含在了里面。

景王收起了邪笑,面目英俊而冷漠。他因为有着同样的恐惧,自然也就体谅了许敏的选择,而且许敏在昨天一发现贾甫的异常就向他示警,也是毫不犹豫的在保全他的性命,景王又怎么会去怪罪和自己性命相连的女人。所以景王铁钳般的手掌硬握着许敏的玉手不放。

如此那般的纠缠,景王以绝对的力量控制住了许敏娇弱的身子,景王的目光杂糅进了一股平生少有的温柔,说出口的话,却偏偏让人再次感觉到了冷酷:“好生做好你的寡妇,带好你的的女儿,将来……”

话语就那么突然的断在那里,没有继续。许敏等了片刻,长长的睫毛眨了一下,含在眼底的泪水落了下来,这让许敏的眼眸越发澄清。而这般清纯的眼眸带着期望和忐忑,怯怯的望着。

“将…来…”景王缓缓地重复这两个字,眼神中的温柔被狂热的野心所取代,景王一边揽住许敏,一边张狂的说道:“将来我若为帝王,你会成为爱妃!”

许敏露出喜忧参半的神情,此刻乖顺的依偎在景王的身旁,软声说道:“我等着,我等着您成为帝王,再纳我为妃。我等着您美人在怀,江山在握。”

没有一个男人能经受住这样的鼓舞,景王本已经狂躁的野心全部释放出来,热血涤荡到四肢百骸,而这么一份目前未酬的权利*,又部分转化成情/欲,发泄到许敏的身上。

一个粗鲁又蛮横的吻,强印在徐敏的唇上,又强行撬开她的牙关,滚热的软肉在内里横扫。

许敏没有感觉到丝毫的欢愉,却恰到好处的露出迷离的神情,直到景王的手钻进了她的裙底,覆盖在那不可言说的妙处,许敏才收敛住神色,一手压住裙面一手挡着景王的侧脸,娇喘着,惊慌着,嗔怪着道:“你可是疯了!”

“哈哈哈…”

景王的大笑声在贾甫棺椁前响起。在阴森森的灵堂内,景王阴沉的说道:“本王毫无畏惧,本王不再畏惧天地神鬼,本王毫无畏惧!”

许敏猝然惊了一下,身体无法掩饰的颤抖。

贾甫不过一个死鬼,景王说的天地又是何意?

景王未有再多的言语,抛开了许敏站起来,头也不回的离去。徒留了许敏巴巴的望着他的身影,直到那身影消失的无影无踪。

美目流转,那巴望的眼神也消失不见了。

许敏擦拭着刚刚被滋润过的,水润的双唇。夏日的暖风,轻轻的吹起了白幡,徐徐地飘动。

许敏勾起了嘴角,露出了一个讥笑。

她曾经想安分的去做贾甫的妻子,是贾甫这个男人太无耻,卖妻求荣,所以一个死鬼,她也没有畏惧。

至于景王刚才许诺的爱妃,她的眉眼间又隐藏了一股冷静的淡漠。

她曾经把满腔的爱慕放在程安国身上,程安国为了前程,狠心的拒绝了她。她曾经把为数不多的热情安放在贾甫的身上,贾甫为了前程把她送给了景王。而景王又是为了前程把她养在了贾家。

历经了那样的坎坷,她还能相信一个男人的许诺?

许敏抱着自己的双腿,将自己紧紧地蜷缩起来。一截雪白的后颈垂下,卡在削尖的两肩上,淡青色的血管显现在侧颈上,显示出这个女人的羸弱不堪。

真是只有天地为她正名了,她许敏从来不是攀龙附风而好高骛远的女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