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白珏……你父亲是个怎样的人?”方连祁忽然问道。

白紫苏微愣,她穿越到这具身体的时候并没有接收到原主的记忆,所以也不是很清楚白珏的为人,但她还是在心中斟酌了一番,想着仅有的几次与白珏的相处,简短的评价道:“他不算是一个好人,也做了些恶事,但是对我和我娘却是极好,将所有的好东西都拿给我们,从来舍不得让我们受一丝委屈。”

方连祁了然地颔首:“难怪琴儿会选他,这的确是琴儿所奢望的意中人。”

白紫苏瞧见方连祁欣慰的样子,目光微黯,白珏对“白紫苏”和端木琴的确是好到了极致,但是无法忽视的一点是,白珏不能够修炼,只是个凡人,就算他有实力不俗的父亲三长老,手握家族大半的财产,可在修真世家里也是步步艰难。

“你很爱我娘?”想起大夫人那张酷似端木琴的脸,白紫苏脱口而出的问道。

方连祁的神情一僵,即使是执掌方家多年所练就的处变不惊,可一旦涉及那份潜藏在心的厚重感情,他仍是止不住的激动尴尬,好像想起了那份回忆,就又变回了当初青涩的少年。

但到底是方家的掌舵者,本身的境界也算是极高的,方连祁还是很快地就从那份情绪中脱离而出,他注视着那张拥有端木琴影子的少女面庞,无不感慨道:“我当年与你娘一同长大,感情深厚,又有婚约在身,所以我一直以为能够伴我一生的,只有琴儿。”

“甚至当我出外历练之际,我的衣裳都还是琴儿替我缝制的。”回忆起往昔岁月,方连祁不自觉地笑了,却又将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,“只是当我回来的时候,一切都为时已晚,琴儿已经与端木家决裂,自毁丹田,废了一身的修为,跟着你父亲离开了京城。”

“我那时候也是少年傲气,只当她是背弃了我,所以也不愿再见她一面,可是年岁渐长,我才终于觉出一丝不对劲来。”

白紫苏双唇紧抿,静静地听着方连祁的话,却终于忍不住地开口了:“祁伯是不是觉得很奇怪,好歹是端木家的大小姐,怎么会这么快的就爱上一个凡人,甚至为了他,不顾你们之间的情谊,不顾家族的养育之恩,不顾辛苦多年修炼得来的境界,毫无礼义廉耻地就与人私奔?”

方连祁没有反驳,因为白紫苏的每一句话都说到了他的疑惑之处。

“我虽然不知当年究竟发生了何事,但是我爹娘已经辞世,方族长如今在我面前说这些,有何意义呢?”白紫苏冷冷地问道。

方连祁叹息了一声,他自然知道不该与白紫苏说这些,只是想到端木琴这些年过得如此之好,可他却一直念念不忘,纵使深深的压抑著这份不甘,可还是不由自主的流露了出来。

“是我逾越了,本不该与你说这些。”方连祁无可奈何的苦笑了一声,“我曾经很爱你娘,如今恐怕已是成了执念。”

方连祁算是间接地回答了白紫苏开始的问题,但他真正要说的并不是这些。

“我知道是你废了方衡,不过我替你瞒下了,毕竟在族中长老的眼中,他和废人无异,只是一个挡箭牌而已。”方连祁提起方衡,毫无怜悯之情,似乎在说着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,蓦地,他话锋一转,“你觉得商麓如何?”

是个变态神经病!

白紫苏忍不住的暗中腹诽,表面上却是模棱两可的含糊道:“不拘小节。”

“你知道灵域吗?”方连祁望着白紫苏毫无波澜的面容,继续说道,“我们方、苏和端木三家算是灵域的分支,可就算是分支,只要流淌着灵域的血脉,有些规矩就必须要遵守,其中最为严厉的就是血脉不可外流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