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你……?”维摩觉得有些惊讶,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运用其他步法渡过弱水的,然而他又觉得这云烟步与一苇渡江有易曲同之妙,却也不再所言了。

白紫苏没有理会维摩,而是转身看向了江对岸,归时燕和菩莲还在小声交谈着,站在他们较远的地方,白紫苏看得更加清楚归时燕的小动作,菩莲久居寺中,不谙世事,所以不懂得归时燕的撩拨,可她却不愿他们真的有所牵连。

所以等到归时燕渡江过来,而菩莲暂且在江对岸等候的时间,白紫苏向归时燕传音道:“这里是佛门净地,你收敛一点,不要再调戏菩莲了。”

归时燕看了眼对面的菩莲,随即笑嘻嘻地敷衍道:“好啦,我知道啦,你也想得太多了吧。”

白紫苏懒得与她狡辩,反正她已经言尽于此了。

维摩敲了敲茅草屋的门扉,恭敬道:“主持,人带来了。”

“请小友进来吧。”苍老沙哑的声音传来,却带着某种抚慰人心的慈悲,让白紫苏略显紧张的情绪稍稍安抚了下去。

白紫苏看了眼归时燕,一个人进入了茅草屋,甫一进入其中,除了一个蒲团之外,再无他物,敞开的窗户射入柔和的日光,照在蒲团上的枯朽身影,那是一个须发皆白、形如槁枯,脊背弯曲的老者,袈裟披身,却显得空落落的,宛如套着一副皮肉白骨。

然而等到老者的双眼睁开,好似蕴含着浩瀚星辰,深邃辽远,他朝着白紫苏微微一笑,脸上的褶子皱起,显示着他的年事已高。

面对着如此苍老的般若寺主持鹤隐,白紫苏不由得想起了乾元灵尊,两者活着的年岁其实并不差多少,只是一个枯朽如冬枝,一个还是如同二十多岁的青年,相差实在太大。

“小友请坐。”鹤隐主持伸出右手,招呼着她坐下,手掌中还挂着一串刻着各种经文的佛珠,让白紫苏一下子就想起了渡苇的血心珠。

“冒昧前来,打扰主持了,还请见谅,只是我实在有不得不说之事。”白紫苏直奔主题,她实在不会那些客套的话,也觉得像鹤隐主持这样的人物应该不会在意她的无状。

“小友想要告知之事,其实老衲早已知晓,灵域所图非小。”鹤隐主持一语道破了白紫苏的来意,看出了她的惊愕,主持微微笑道,“两个时辰前在寺外有一阵阎罗教传送阵的波动,不巧让老衲探知到了。”

白紫苏顿时明白了,原来是人家早就从她们到来的那一刻就知道一切,默默地等着她们上门,有句话怎么说来着,姜还是老的辣。

然而表面上白紫苏还是要由衷地赞叹一声:“主持英明。”

鹤隐主持笑着摆摆手,他倒是不在乎白紫苏的口是心非,顾左右而言他:“说来,我与小友倒也有些许缘分。”

白紫苏一愣,她从来不觉得自己能跟和尚有什么缘分。

“我曾有一个不肖弟子,因他犯了杀戒,遂将他逐出寺中,如今算来已是有几百余年未曾见到他了,不知他如今安好,还请小友告知。”

“您……说的是渡苇前辈?”白紫苏迟疑的问道。

“正是。”鹤隐主持道。

白紫苏说了一番她所见到的事迹,就见鹤隐主持眉头微蹙,旋即解开,脸上带着欣慰的笑意:“到底还是改不了本性,也难为他至今还没有还俗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