靖康二年四月六日,之前被排挤出朝廷的李纲抵达了应天府,赵桓握紧了李纲的手,痛哭流涕,不停地责备自己,说自己不识忠良,失德失信,亲小人而远贤臣,遂酿成了这次的灾祸,现在自己深深地明白了错误,希望李纲可以原谅自己之前的错误举动,重新回来帮助自己。

李纲还能说什么呢?能让皇帝痛哭流涕的认错,他已经别无所求,他本是一心为国之人,之前有些小小的怨气,但是在现在的赵桓面前,他还是恭敬的行礼,接受了皇帝的任命,再次出任靖康朝首相一职。

成为首相之后,李纲马不停蹄的立刻开始办公,一上任就看到了惊喜,新任户部尚书公孙胜能力极强,把应天府一百七十万民众管理的井井有条,每日都在外巡视,不停的下达最新指令,让所有人都忙起来,只要一忙,就没时间去想那些花花肠子,自然就安然无事,只要一忙,就能用最快的速度忘记伤痛,重新拥有希望,继续生活。

民政不担心了,李纲和公孙胜见面,相互认识,感慨了一下岳翻岳将军的忠义之举,就去寻找了分管军务的吴用和宗泽。

吴用这→,人的名字挺无用的,但是其人非常有用,能力之强不在公孙胜之下,宗泽的确有能耐,但是他之前做了太久的文官,虽然非常坚韧不拔,却失之于能力,吴用的军事能力很好的弥补了宗泽在这块专业领域的上的缺失,但是吴用不能独当一面。需要宗泽的坚定为他指明道路。

此二人之配合天衣无缝,军队改组这方面也极为顺利,具体的事物都有人去做。李纲也放心了,那么接下来,最重要的,就是协助赵桓,改组政府,改组这一届软弱可欺惊天动地的卑鄙政府。

赵桓其实非常想一瞬间就把那些失节的臣子杀掉,然后换人。但是仔细思考之后,赵桓也觉得此事实在是很大,不能贸然下结论。于是就找到了李纲,细细商议。

“金人凌辱之恨,朕铭记于心,无时无刻不想北伐复仇。一雪前耻。然金军势大,我军势弱,更兼前祸,一切都混乱不堪,若要北伐复仇,千头万绪,需要条条理清,方可徐图后举。否则大祸不远矣,此番大祸。朕看清了朝廷内外无耻小人之面目,而今其人居于高位者甚多,朕欲图罢黜之,提拔敢战之士为官,不知卿有何妙计教朕?”赵桓在内屋里,小声地询问李纲。

李纲紧皱眉头,细细思索一阵,开口道:“此事说难也不难,说易也不易,关键是此时正是朝廷多难危机之时,若是此时大开杀戒,有伤天和,恐人心不稳,此刻大宋尚未恢复之前国力,陛下为未曾恢复之前尊荣,若是此时做事,怕是引起群臣反弹,大事不妙矣!”

赵桓低声道:“朕亦知晓此事不易,但朕此为绝非是为一己私怨,岳卿写信给朕,言明朝廷若要北伐复仇,定要敢战之士为将帅,如今朝廷群臣皆为胆小如鼠之辈,毫无气节可言,如此将帅统帅北伐,朕岂不是在自杀?大宋若要击败金贼一雪前耻,非要将这批毫无气节可言之臣驱逐出朝廷,否则必然会坏事!”

李纲点头:“臣亦明白此理,岳翻将军之忠义,臣毫不怀疑,但是朝中诸臣良莠不齐,一网打尽却又失之偏颇,此时此刻敢战且能用之人不过吴用、公孙胜、宗泽、张叔夜、秦桧寥寥数人耳,孙傅忠心,但才学不足,之前亦有不妥之处,难以服众,张叔夜才学足够,但身体尚未恢复,刘子羽、陈东、张浚之辈,虽然忠烈,却资历不足,不足以担当大任,偌大的朝廷,难道只能有数人承担吗?那是断断不可行的,朝廷内的一些臣子虽然没有气节,却有能力,这些臣子,不可贸然驱逐。”

赵桓开口道:“该如何做,还请李卿教我。”

李纲深吸一口气,开口道:“徐徐图之。”

接着,李纲便和赵桓小声言论,待到最后,赵桓不停的点头:“朕有李卿,便如刘邦有萧何,只是可惜岳卿,岳卿一人,可抵张良韩信二人,老天无眼,使忠良之臣身陨,若是岳卿此刻在此,定可助朕重振声威!”赵桓之后便出示岳翻的绝笔信和北伐蓝图给到李纲观看,李纲看后叹为观止。

“岳鹏展实为大才,可惜……可惜……陛下,岳将军真的战死沙场了吗?”李纲带着一丝希望询问。

赵桓摇摇头,开口道:“刘子羽南下之时,只带来了这面旗帜。”赵桓指了指自己床边的那面旗帜,然后说道:“这是岳卿亲笔所书之旗帜,血迹斑斑,残破不堪,朕每每观此,便好像看到岳卿决死一战之场面……心中实在是……刘子羽没有找到岳卿的尸体,因此岳卿不知生死,朕深深希望岳卿还活着,但是朕派去数百人北上查询情况,却一无所得……”

赵桓说着便流下眼泪,心痛不已,李纲深深叹息,联想起那一年,岳翻还小的时候,自己去给岳翻送圣旨的情况,更是叹息不已:“国家危弱,方显忠良之臣,忠良不易得,大才更是难得,身具大才且忠心耿耿之臣,更是难上加难,好不容易有一个岳鹏展,却……唉……”

但是事到如今,再叹息也没有用,赵桓一边投入国事之中,一边遣人不间断的查探岳翻的消息,李纲全身心的投入到战后重建和北伐复仇的行动中,忙得天昏地暗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