年初晨来到医院见到聂凌卓时,他的脸色一如预期的黑沉冷漠。

她知道,聂凌卓一定是不愿意看到她的,只是她还是不自量力的来了。

这一刻,无论聂凌卓是什么态度,她来都来了,也不打算立马离开。

“初晨小姐,你来了,我们正在等待检查结果,可是少爷的情况……”

“多事!”聂凌卓斥责,口气相当不悦。

随即,聂凌卓瞄了一眼年初晨,眼神里明显也是在责怪她的多管闲事。

或许是多管闲事了,毕竟,那天他们都已经说得清清楚楚……

“少爷,我给你和初晨小姐去买杯咖啡来。”阿义留给他们两人单独相处的机会。

虽然此时的气氛很尴尬,尤其他的脸庞就好像是别人欠他好像上千万似的,愣是给她脸色看,受聂凌卓的冷脸,年初晨早已经不再是第一次,久而久之早就已经习惯了。

“留在医院观察几天吧,不管有多重要的事,身体要紧不是吗?你也不想自己有什么闪失,到时候让珊珊没有人照顾吧,珊珊需要你。”

不管聂凌卓到底欢不欢迎她来这儿,年初晨选择在他一旁坐了下来,一番话很平静,平静到好像她来这儿,完全只是为了珊珊,至少现在在聂凌卓听来,就是这么一回事,并非是真正出于对他的关心。

“如果你是为了珊珊来医院的,你可以回去了,我的事不需要你操心。”聂凌卓同样回以冷漠的口吻。

他的这个态度,让年初晨心里不痛快,却也只能隐忍,“我不只是为了珊珊而来,也希望你好,你自己的身体都不在乎,还有谁会来在乎你的死活。”

其实,年初晨和聂凌卓相处那么长时间,她何尝不知道聂凌卓一个人内心深处的清冷。

在聂家,聂夫人和聂瑜是不会发自内心的关心聂凌卓死活的,聂家唯一疼聂凌卓,真心待他好的聂奶奶已经过世了,哪怕正管家一直站在聂凌卓这边维护他,可正管家能做的却是很有限。

“呵呵。”他笑,笑容里潜藏了嘲讽,浓浓的自嘲,但又很平静。

年初晨不再说什么,这个时候说什么,聂凌卓肯定都认为她是虚伪的,又何必多此一举!

她静静地和聂凌卓等待着检查报告的结果出来,两人之间是从未有过的静,无论是年初晨还是聂凌卓,似乎都是第一次如此深刻的察觉到他们原来也可以如此安静的,和平的相处。

许久之后。

“聂先生,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,从报告来看,病情并没有恶化,但我们还是建议您在医院里留院观察几天,并且配合做一个全套的检查。您的头痛时间最近持续太久,靠止痛片来止痛这不是根本的办法。”

聂凌卓的医生向他汇报着情况,聂凌卓一如以前一样不喜欢待在医院,感觉就像是生命走到了尽头,在等死那样。

可这一回又是年初晨替他做主,“医生,麻烦您安排床位吧,我们会配合您的检查,直到身体好转为止。”

“……喂,年初晨,我说过我的事……”聂凌卓还没说完,年初晨便再三跟医生强调,“医生,拜托您马上帮忙安排吧。”

医生有些犹豫,问询,“您是……聂先生什么人?”

“我是聂先生孩子的妈妈。”年初晨的回答是那么的有个性,又特别。

医生顿了顿,孩子的妈妈,不就是妻子吗?为什么她不直接说自己就是聂先生的妻子?

医生有疑惑,但介于聂凌卓此时凶神恶煞的表情,也不敢继续多问,“马上去安排。”

“年初晨,你是什么意思!我的事,还轮不到你来安排,要住院是么,好啊,你自个儿住下来好了。”

聂凌卓很生气,莫名的生气。

年初晨这个该死的,这个时候来装模作样关心算什么意思,总是喜欢假惺惺的,他的死活跟她一点儿关系也没有。

“你不要太过分,好歹不分!这一次,我既然来了就一定要让你住下,下一次,我绝对不会管你,绝不会有下次。”她的神情那么的决绝,坚定。

聂凌卓倒不是因为她三言两语的就能让他给信服了,只是头疼得剧烈,这样的疼仿佛就像当初发现病情时那样的疼,眼前是花花绿绿的模糊,站在他面前的年初晨,他也已经看不慎清楚。

年初晨觉察到了异样,急忙搀扶着他微微有些踉跄的身子,“你怎么啦……”

“少管我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