左右侍臣皆是暗中冷笑,郭汜劫掠朝臣,汝李傕却劫掠天子,哪有一个好人。

刘协却是顺着李傕的话,面带愤怒之色:“美阳侯扣押重臣,实为大逆之举,唯池阳侯责之,令其归还大臣。”

随后几句话,刘协皆顺着李傕的意思,李傕以为天子被他说动,赞成他的意思,不由大喜:“明陛下真贤圣主也。”

出了殿堂,李傕脸上喜色稍敛,唤来侍中李祯,沉声道:“天子身前侍中侍郎皆腰悬刀剑,将欲图我邪?”

李祯是李傕同乡,被李傕派在天子身边监视,此时却忙道:“侍中侍郎所以持刀者,乃国家制度,并无他意。”

李傕神色这才稍稍缓和,不想这时侍卫送来一封信,李傕打开,去见是被李傕囚禁的司徒赵温听闻他想要劫驾到黄白城,写信劝阻:公前托为董公报仇,然实屠陷王城,杀戮大臣,家见而户说也。今争睚眦之隙,以成千钧之仇,民在涂炭,各不聊生,曾不改寤,遂成祸乱。朝廷仍下明诏,欲令和解,诏命不行,恩泽日损,而复欲辅乘舆于黄白城,此诚老夫所不解也。于易,一过为过,再为涉,三而弗改,灭其顶,凶。不如早共和解,引兵还屯,上安万乘,下全生民,岂不幸甚!”

李傕大怒:“来人,将赵温捉来,吾要亲手杀了他!”

李傕从弟李应曾是赵温故掾吏,见兄长生了杀意,忙道:“兄长不可,赵司徒乃关中名士,素有威望,若害之,将再不得人心,如何治理朝廷?”

李傕怒道:“他不与我一心,如何杀不得。”

“兄长……”李应正要再劝说,突然又士兵急急来报:“禀将军,安西将军杨定叛乱,与郭汜合兵,欲攻打池阳黄白城。”

李傕面色大变,先前他与郭汜联合,掌控郿县、美阳、池阳,势力连成一片,东至左冯翊,西至凉州,可谓强盛,樊稠根本不足为惧。

此前郭汜先与他决裂,因美阳地处郿县与池阳之间,李傕与杨定联合,又从东面池阳调兵,前后夹击,将郭汜赶出了美阳,如今杨定却投靠了郭汜,他的势力一下子就削弱了不少,反之郭汜强盛了不少,一旦他们再夺美阳,自己的势力就会被一斩两截。

一念及此,李傕大怒道:“速速发兵攻打郭多与杨定,吾要杀了杨定这反复小人!”

……

岐山之南,樊稠、郭汜和杨定都驻兵在这里,兵马超过三万,大帐之中,樊稠大笑道:“李先生果然足智多谋,使杨安西迷途知返,如今那李傕想必气得疯了。”

郭汜对李儒设计拉拢杨定也颇是满意,连连点头。

李儒抚须而笑,杨定却开口道:“诸位不可大意,李傕兵马还有七万,仍强于我等,何况如今天子还在李傕手中,于我等不利。”

李儒看了杨定一眼,笑道:“此有何难,李傕为人反复无常,勇猛不及右将军与美阳侯,智略不及安西将军,有功不赏,不得人心,吾有一计,可令人去劝降董承,董承乃牛中郎旧部,今随李傕,然其女为天子贵人,必然心向天子,他又与骑都尉杨奉交好,若说的他二人来归,李傕不足惧也。”

郭汜、樊稠与杨定三人闻言,无不振奋:“便依先生之言,这便派人前去劝降董承与杨奉。”

李儒面露微笑,他的目的就是将天子刘协从郿坞中调出来,如今李傕独占天子,势力强大,必须将他与郭汜樊稠等人的势力拉平,才有机会。